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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者野釣之魚、漁、怡、益、娛、愚的隨想

漁者野釣之魚、漁、怡、益、娛、愚的隨想

在當今垂釣中,多不在魚而在漁。餘初因魚而漁,後因漁而怡,再因怡而益,更因益而娛,終因娛而愚,以至現在成了正經人所不齒的魚迷、魚痴。何出此言?別人早出晚歸是忙工作、忙生計,我等出得更早、歸得更晚,卻是幹着做玩意的事兒,彷佛給人一種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印象——一羣市井無賴。

自己釣得是痛快,但有時也漸漸心虛起來,(不過這都是從別人的角度看自己。)然而又想:釣魚又不是幹什麼壞事,雖然花點錢,總比吸毒好,比嫖娼好,也比賭博好。這樣一想,既然比什麼都好,就套用大詩人但丁的名言來給自己打氣:釣自己的魚,讓別人説去吧!

事實上從古至今,有些人愛釣魚但並不靠魚過日子,姜尚就是一個突出例子。他連餌都不用,卻指望魚兒願者自己上鈎,何況是直鈎,且離水一公尺。老實説,根本不可能上魚,他坐在那裏不過是做出一副釣魚的架勢罷了,純屬炒作行為,其目的是引起周文王的關注。

漁者野釣之魚、漁、怡、益、娛、愚的隨想

有人對他説:你這種玩法,一百年都開不了張。他答道:這是在釣王侯。老薑果然辣,周文王重用了他,封侯拜相,於是興邦立國,又助武王滅商,遂成大事。後來張良在圯橋得到一部《太公兵法》,與韓信一道助高祖滅楚興漢,成就大業。我想:這兵法必是老頭兒在渭水之濱成天空坐時琢磨出來的。

也許釣魚比較適於研究兵法,因為剛才提到的另一古代著名釣者兼軍事家韓信也喜歡在河邊幹坐混日子。他總是吃着漂母施捨的飯,説明他釣技低劣,所釣的魚遠不夠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或者他根本沒釣到魚。據説他坐在那裏如一心二用的小貓,所不同的是沒有去撲蝴蝶,而是在讀兵法。

此二人可謂大智若愚。

然而想想自己就深感慚愧。坐在河邊非但沒有哪怕一星半點兵法方面的思路,反而出現一些公務員工資到底是企業職工多少倍之類齷齪俗氣的小市民意識。忽而又看到身邊那補了十幾次的釣具包竟有一截花領帶縫接在揹包帶上,反差太大,十分搶眼,這才開心起來。

上述二位軍事天才究竟不同凡響。一般釣客和他們比起來,也就是小水手站在海軍大將面前的樣子。同是垂釣,卻不在乎釣多少魚,其深意遠在魚之外!這為我們某些心氣浮躁的同志樹立了光輝榜樣。不過,要求今人都達到如此高度,就不切合實際。

但聖人孟子關於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理論,把魚和熊掌相提並論,今天看來也不合時宜了。你想:魚易得而熊掌難求啊!豈可同日而語?他之所以把二者排在一起,是因為古時生態極好,魚多,熊也多。

古人用的網線和竿線、釣線都是用麻做成,加之鈎、漂、墜組合不得當,靈敏度太低,餌料單一,故魚既難網也難釣。遠古人甚至用骨針作鈎,這骨針性脆,比丸勢或伊豆差多了!上大魚根本無法遛。而那時熊多,又是在陸地上,用箭弩、刀槍射殺,所以反而易得。

孟老夫子説到“魚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而兼。。。”時,把魚排在前面,〈〈戰國策〉〉“馮歡彈鋏客孟嘗”一篇也説:馮歡在孟嘗君處作門客時成天唸叨:長劍啊!咱們回家吧,跳槽吧,這裏沒魚吃。。。這事後來成為有名典故。這位足智多謀的饞嘴馮先生連雞鴨都不考慮,只惦念魚,可見魚在那時更珍貴。不過,從孟老夫子後來説的:“舍魚而取熊掌。。,”看來,他對熊掌還是情有獨鍾,因古人吃熊掌要燉得爛爛地,加上芍藥漿,再蓋上一層石耳菜,口感、味道都很好。如今生態環境每況愈下,熊掌更是以稀而貴了。

以現有情況看,魚還不算太少。其他野魚的數量使人大傷腦筋,可是鯽魚就不一樣,它堪稱萬魚之王。前不久報上説:鯽魚在水乾涸時,可以自行改變呼吸方式,鑽進稀泥也能活數月之久。其生命力之強,遠為其他魚所不及。有一則貼説,他想在泥土將要完全覆蓋的水塘下釣,附近的農民告訴他,不久前,水完全放幹過,這塘沒有魚。但他二人釣起了三百多條小鯽。

漁者野釣之魚、漁、怡、益、娛、愚的隨想 第2張

也許有些讀者不以為然,但我認為他們玩得也夠盡興了。大魚誰不想釣?碰運氣上一二條或是幾天不開張,都有可能。如果以機竿為主,兼玩手竿還可以,不然一天下來聽不到鈴響,就沒有玩法了。筆者多次見一些“少壯”派在河邊一字排開七、八根機竿,然後躲到附近樹林中歇涼、喝酒、賭博,玩得十分熱鬧。但從釣魚本身的角度來説,這是“緣木求魚”。

有人甚至給農家小孩一元錢,叫他代守。條件是:但聞鈴響,即刻來報。

筆者雖孤陋寡聞,見識不多,但確實知道有人好不容易徵得老婆同意出去一天,回來打了空手,只好鑽進菜場揀大小不等的各買一二條,以便搪塞老婆,對付譏笑。

釣魚除了技術,也有很大的隨機性。釣多少、大小、有無均屬正常。一次在馬鞍山冬釣,我們幾個老手不開張,才學的一位反而裝了一桶,那是掏到大窩子了。這正是“黃豆崽打死了老叫雀”。

有人明明未開張,卻打電話對在別處釣魚的朋友説,我這裏上了四、五斤,現在開車來還未為遲。而那邊回話是上魚太勤,簡直忙不過來。由於水分太大,雙方都弄得心慌意亂,外帶一種虛擬的滿足。當然,有時這只是熟悉的朋友互相開玩笑。

不過,老是報喜不報憂的也不乏其人。釣不到就不吭氣,釣到了就適當誇大。“揚長避短”的做法普遍存在。魚是小事,但面子萬不可不要。

據筆者瞭解,身懷絕技的人反而從不張揚,這正是真人不露相。請聽筆者慢慢道來。

黎平縣雙江有一侗族老者專會釣銅魚,常以此補貼家用,但稍有餘錢便上桌小賭。一次,村上辦事缺魚請他抓幾條,他回家取了點東西,並不用竿,只用一截線和鈎,才兩個時辰,拿了幾大條銅魚回來説:“看看夠不夠,不夠就再去一趟。先説清楚,等會上了桌子,我就不下來了。”當然是有償服務。

筆者七十年代開車經三穗到天柱,停車時一趕場喝醉酒的老者過來説,他要帶點東西到邦洞,如同意可送我們幾隻團魚。我與同行的另一駕駛員問團魚在哪裏,拿來看看。這醉鬼竟説:團魚還在半路上的河裏。我與同伴大笑不止,視之為酒瘋子。

漁者野釣之魚、漁、怡、益、娛、愚的隨想 第3張

但這老者一本正經的説:他十分鐘可捉幾隻,如有虛言,所帶的東西歸我們。我與同伴將信將疑,讓他上了車。看他醉眼迷離,我們只好幫他把捎帶的東西搬上貨廂。到了款場河邊,他示意把車停在橋邊,叫我們帶個加水桶,然後下到才一尺多深的河裏。

這老頭在鵝卵石鋪底的河裏歪歪倒倒,貓着腰走了七八步,突然一伸手將一塊卵石扔上岸。這石頭到了岸上竟快速跑動起來——正是一隻團魚!重半斤以上,身體呈暗黃色,這種團魚俗稱“沙皮子”,我也認得。同伴趕緊將魚收在加水桶內。眼見如此,我驚異萬分,同時不肯放過這機會,也脱了鞋子下河跟在他旁邊看。我什麼名堂也沒看出來,他又往岸上扔了幾次。還不到十分鐘,整個表演結束。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歎為觀止!

我們要求他多捉幾個,他説下次坐車再説,反正都是養在這裏的。我們表示要向他學,他笑笑説:這是團魚拱到石下張開嘴,等水中自來食,方圓百里,只有他會,很難學的。此後在那條路上跑了多少次,然而再也見不到他了。後來自己下到那河裏想抓一隻,轉悠了多時,才知道簡直是在向不可能挑戰。這是終生難忘的經歷,可遇而不可求。

黎平縣三什江一侗族老者晚上安釣,每日清晨總是用竹籮送魚到車站一家飯店。筆者特意看了兩次,有兩斤多的野生大鱖魚,也有約五斤的野生大鯉,黃鱗紅尾,十分美麗,又有三斤左右的牛尾巴,着實愛人。筆者眼見心熱,忍不住用手去摸摸。他賣的價錢是三十至五十元一斤。換句話説,他每日收入200元左右。

貴陽施格房產旁有一姓陳老者專愛釣塘魚,因塘魚多且大。他的魚護是一個大蛇皮袋。早些時候,不認識他的塘主讓他釣,這一釣就是每次五六十斤,末了請小工背到菜場去賣。日子久了,塘主們都怕他。見這人一來,慌忙送他一包磨沙煙(十一元),打發他走人,説:我們是小本生意,賠不起,還請老師傅到別處去吧。

這陳老者本人沒見過。聽人説,他衣衫襤褸,狀如乞丐。

筆者認識麻江一農村中年男子,他很會釣魚,但現在已很少釣鯉、鯽了。他每日下午自駕一葉扁舟,(這小舟極為袖珍,重約四五十斤,僅容一人)劃到懸崖下,看好釣點,用鈎穿在泥鰍背上,拋入水中,須臾便有鱖魚上鈎。七八處懸崖都釣過後,除了落空的釣處,兩小時內獲二、三斤,然後騎摩托送到麻江,也有一百多元進帳。

其他例子不多説了。以上幾人正是傑出的野釣大師。他們不是休閒玩樂,而是以此為生計。多數情況下,他們將太小的放掉,雖有絕殺,但不殺絕。有漁德,有漁技,筆者對他們深深敬重。雖然很多人看不起鄉村釣手,認為他們沒有好的釣具組合,沒有對路的餌子,方法原始等等。須知那只是平庸的鄉村釣手。這次在苗族地區台江的比賽,貴陽台釣高手和凱里的高手就難以入圍,前幾名由當地人奪得。而且什麼找底及調四釣二等教條,對這些人來説不屑一顧。真正的野釣,當今大師跟前面提到的那幾位相比,無法望其項背。至少可以説,他們的工作和我們的娛樂是兩個概念。

這些傳奇式人物使筆者十分仰慕。但又深知自己是個廢物,無法長進。釣到現在,還是重在大鯽,因為只有鯽魚多。釣小的沒感覺,大的能殺水,而且會結隊而來,吃口穩,不用手掌竿,等浮標有了動靜再出手也不遲。喜歡鄉村、野河、水草、泥底、山高、樹多、有壩、無風。自己名為“頂風坐岸”,但遇大風不止,往往收攤便走。不僅是懶,釣技也無可圈點,連自己都不敢恭維。釣着玩玩而已,管他呢!

以上算是展開了批評與自我批評。可是,邊釣魚邊亂想,就越想越多,越多越亂,以至於寫出一篇叫《野釣隨想》的荒唐文章來。這正應了本文開頭的“終因娛而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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